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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蝙】【授权翻译】Kryptomycota (by flirtygaybrit)(Ch.3B)

标题：Kryptomycota

作者：flirtygaybrit

配对：Clark Kent/Bruce Wayne

分级：Mature

原文地址：AO3

授权：见图 

附言：

写在前面：截至BvS结尾，遵循官方电影设定，但和SS/JL基本无关……主要是因为成文于后续电影细节流出之前。

简而言之：克拉克归来有几个月了，联盟尚未成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麻烦要处理。

 

译者的话：依旧渣翻译，无beta，一切错误属于我。

         有私设。大概是个有点怪的文。    

前文：I. Incubation II. Prodromal(A,B) III. Acute(A)

Stage III: Acute (Part B)

布鲁斯敲过门才踏进谷仓。他重新戴上面罩，但放弃了目镜和变声器。假如克拉克恢复视力，他希望能有直接的眼神交流。“我进门了，克拉克。”

这次他将两扇门一并推开，阳光在地面投下扭曲的矩形。透进室内的微弱光线略有偏移，但角落里的马厩仍然阴暗潮湿。四下静悄悄的，布鲁斯放慢步伐，好让每个脚步都足够响亮清晰。“你还在吗？”

依旧无人应答。好在他预先扫描过谷仓，确认克拉克仍在原地且体征稳定，这才没有过分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马厩，克拉克正侧躺在干草堆上，双眼半阖，背倚木栏。

“嗨，”布鲁斯轻声说，在马厩前单膝跪下。“还醒着吗？”

克拉克睁开眼睛，慢慢望向布鲁斯。他迟缓地支起身体，循声转过头。“抱歉，”他半晌才开口，“我烧得筋疲力尽。”

他突然咳嗽起来，液体震颤的杂音令人毛骨悚然，随后倒回墙边，又闭上眼。布鲁斯只是看着。他不确定氪石的有效距离，但如果别无他法，他愿意冒险靠近。

“我感觉像具僵尸。”克拉克随后说， “我之前从没觉得《行尸走肉》有多吓人。”

布鲁斯轻轻地笑了，其中掩饰远大于欢愉。“你想起来咬我一口吗？”

克拉克哼了一声，唇边流露一丝笑意，却又被咳嗽打断 。布鲁斯谨慎地凑近，随后摘下面罩放在一旁，但克拉克似乎不以为意。“好主意，我或许真想呢。”

他再次陷入沉默。“你知道你别无选择，对不对？”

布鲁斯酝酿回答的时间甚至更久。克拉克的声音里透着听天由命的疲倦，仿佛他已经接受了死亡的宿命。他这样乐于赴死，令布鲁斯感到不可思议 。易地而处，他会努力找到一个值得为之奋力求生的目标，然而克拉克经历过更糟的局面，此刻的情形也着实不容乐观。

“我知道。我带着。”他突然喉头哽咽，不得不吞咽一下再继续，“你应该先和你母亲谈谈。她想见你。”

克拉克仍在咳嗽。布鲁斯拿不准这是氪石靠近的效果，还是肺部衰竭的表现。“就我这副样子吗，布鲁斯。我寸步难行，她不应该……她不应该进来。她不该靠近我。”

布鲁斯缓慢走近，此刻离克拉克只剩几步之遥 。“我也考虑过。这东西在黑暗中似乎更难对付 。阳光又杀不死你，对不对？你说过它从前能缓解症状，能给你力量。”

克拉克摇摇头。“这都是白费工夫。我甚至站不起来，几乎动弹不得。”

“我来帮你，”布鲁斯回答，“我能把你扶到门口，你们可以在那里道别。然后我带你回来，尽量让你舒服一点。”克拉克睁开眼睛时他顿住了，接着柔声说： “一次告别是她应得的。你一直躲在这里可不成。”

他伸出手去，被克拉克牢牢攥住手腕。在通红双眼的注视下，他放缓呼吸，保持静止，“克拉克。是我。让我帮你。我会带你去见你母亲。仅此而已。你能听到吗？”

消化这些信息用了点时间，但克拉克渐渐松开了钳制。布鲁斯向前一步，拉住克拉克的手绕过肩头。“这才对，放松点。加把劲帮点忙。”

上次他扶克拉克起身时，对方至少还能配合。这一次他沉重地在挂布鲁斯身侧，呼吸微弱而急促。布鲁斯确认他们不会被克拉克的体重压得瘫倒在地后便迈出了第一步，随即侧过头，鼻尖蹭过克拉克的短发。

“我为你经历的一切感到抱歉 。”他喃喃道，“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克拉克咳嗽着，竭力保持站立，手指陷进了布鲁斯的手臂。他们一步又一步艰难前进。“没人比你帮我更多了。”他低语，在布鲁斯身旁瑟瑟发抖，咳得撕心裂肺，不得不停下脚步。布鲁斯把他抓得更紧，回忆着克拉克面对氪石时最后的显著症状。谷仓大门显得遥不可及。

但他们终于走到了。重返阳光下，克拉克甚至能设法撑着玛莎的肩膀站立。布鲁斯保持着距离，试图给他们保留一点隐私。他听不到谈话内容，却目睹了玛莎如何紧紧拥他入怀，克拉克又显得如何虚弱，连堪萨斯的烈日也回天乏术。从前非凡神力的源泉，如今只够支持他勉强站立。想到太阳落山之后克拉克可能的命运令布鲁斯心如刀割。他记起克拉克昨晚的道别，但等到星辰在堪萨斯的夜空再度升起，克拉克或许已经无缘欣赏了。

他们最后一次拥抱彼此，玛莎的脸颊贴在克拉克肩头，终于迎上了布鲁斯的目光。她的身形与克拉克相比几乎弱不禁风，但他久久不肯放手，令布鲁斯在那一瞬间轻易想象出二十年前男孩依偎在母亲温暖怀抱中的画面。克拉克的战栗清晰可见，玛莎吃力地支撑着他的体重，但仍旧坚持站定。布鲁斯为他们悲从中来。和自己的父母诀别绝不轻松，送自己的孩子离开也是同样艰难。

布鲁斯缓缓靠近，在克拉克终于呼吸急促地从玛莎身边退开时轻轻扶住他的后背。他注意到玛莎双手攥成了拳，双臂依然环着克拉克的身躯，因为努力支撑他而微微颤抖。克拉克脚下一滑，险些拉着她一起跌倒在地，布鲁斯顺势接过担子，分担了克拉克的体重。

几秒钟后，克拉克呼吸一滞，随后彻底中止。他生气全无地靠在布鲁斯的臂弯，胳膊从玛莎腰间滑落。玛莎这才松开他，注视着布鲁斯把他放在地面，颤抖的拳头仍紧紧攥着氪石碎片。

“接下来交给我。”他轻声说。

他抬眼望去，玛莎只是坚忍地向他点点头，两道泪痕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          *          *                    

 

“你知道，他在这里是不会好起来的。”

布鲁斯扭过头，阿尔弗雷德站在他身后，端着两个咖啡杯。 他接过其中一个，手指在温热的陶瓷表面收拢，又凝视起克拉克静止的身躯 。

布鲁斯花了半天时间把医疗区改造成临时外星维生系统 。克拉克一动不动地躺在房间中央的治疗椅上，被布鲁斯布设的紫外灯和氪石碎片簇拥着。两种辐射构成的脆弱平衡使他在过去两天内维持休眠状态。感染没有扩散，紫外线防止了氪石直接致命，克拉克的关键体征受到二十四小时监控。但布鲁斯很清楚阿尔弗雷德是对的。他在竭力拖延，但时间还是所剩无几了。

终有一种辐射要占据上风，而无论哪方胜出，克拉克都会一败涂地。

“我只是需要时间，”布鲁斯喃喃道。“假如我能设法驱除他体内的感染……”

他试图将氪石液化。他曾把氪石粉末加压混进烟雾弹，一经吸入，效果立竿见影。但反复暴露在纯氪颗粒下对克拉克的削弱层层累加，布鲁斯确信现在如法炮制只会彻底摧毁他的肺。他需要稀释后再注射这种物质。制成溶液本是理想选择——假如行之有效，成品会类似一种外星抗生素——但即使经过细细研磨，氪石也仍然不溶于布鲁斯迄今为止尝试过的任何水溶液。如果能花上几年时间钻研提炼放射性晶体的反应机理和操作细节，布鲁斯确信自己能合成出杀灭寄生体而不危及克拉克性命的物质。但目前看来，他既缺资源，又无诀窍，更没时间。

阿尔弗雷德在他身旁不赞同地叹息。 “当初让他安静地离开或许还更仁慈一点，”他指出。布鲁斯眉头紧锁，在阿尔弗雷德终于转身离去时一言不发。阿尔弗雷德并非不喜欢克拉克，只是直言不讳罢了。在蓝紫色灯光和莹绿色氪石的映照下，克拉克和在黑暗的马厩角落里时一样奄奄一息。

布鲁斯长叹一声。是时候继续工作了。

 

*          *          *                    

 

长日将尽，夜幕降临，布鲁斯仍旧透过放大镜盯着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他尝试把少量取自这块绿色氪石的粉末加入蒸馏水中，随后失望地发现一层颗粒在烧瓶底部沉淀下来。鉴于氪石似乎并不可溶，上次研究也得到类似结果，这倒是不足为奇。他烦躁地把溶液倒进漏斗，用红外加热器蒸干绿色残留物中的水分。

他上楼摸了 个三明治，坐回工作台前，把烘干后的粉末抖落在镜片下，皱着眉头继续观察。充分研磨后的粉末显得比仿制晶体更加死气沉沉。布鲁斯徒劳地瞪了它一会儿，向氪石碎片投去一瞥，随后把目光转向那瓶蒸馏水。

“嗬，”他自言自语。在早先的试验中，绿氪粉末总是先看似融入水中，继而最终析出。每一次布鲁斯都会收获一团湿漉漉亮闪闪的糊状氪样本和一份铜离子水溶液，但他只留下了心心念念的氪单质，一旦认定铜只是将氪石结合起来，就对后者不再深究。 那时他一心设法提纯氪石，而铜溶液毫无用处。

洞穴一角，阿尔弗雷德从桌边抬起头来。他正忙于加热氪石，尽管布鲁斯五六次测试熔点都徒劳无功，只是把粉末烤成了黑色。

布鲁斯缓缓举起烧瓶，迎着光细细检视。“这就像是矿石，对不对？随着夹杂的铜盐溶于水，氪石会逐渐崩解。

“这我们早就知道了。”阿尔弗雷德指出。早先布鲁斯研究绿氪时，他也曾尽力帮忙，但仍然把多数劳神费力的工作留给了布鲁斯自己，在他筋疲力竭地抱怨时充当听众。而现在他全天候协助着布鲁斯，两人的挫败程度恐怕不相上下。“有什么新发现？”

布鲁斯坐回椅子上，咬了一口三明治。他若有所思地咀嚼着，随后回答，“水中的微小铜粒子。液体中的微小金属粒子。这让你想到什么？”

他注视着阿尔弗雷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布鲁斯也仍在努力汇集所有线索，堪堪比他领先一步，而阿尔弗雷德向来能紧随其后。

“是磁流变液[1]，”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此前手中的氪石样本。“但铜粒子即使在磁场下也不会对他起效。至于氪粒子本身……”

“参考铀，阿尔弗雷德。只是这种矿物呈现晶体形式。”

布鲁斯把椅子转回电脑前，十指翻飞。“我一直以为它类似萤石[2]，然而……”

“然而矿石中不含任何氟元素，” 阿尔弗雷德指出 。他站起身来，走到布鲁斯身后，注视着他调出铀的信息页：矿石，放射性，相关化合物分子结构，浓缩，用作燃料。

“是的，但你看——结构，阿尔弗雷德，这个晶体结构。因为氪石对紫外线的反应，我们一直以为它的结构类似萤石，但实际上它更像——”

他调出数张图片以便对比：氟化钙，二氧化铀和他的氪石样本，有着一致的分子结构，各自绕轴旋转着。结构图旁边是一份二氧化铀核燃料的实物图：黑色的结晶状粉末，和阿尔弗雷德桌上的如出一辙。

“这就是外星版本的放射性矿石，” 他靠上椅背，一只手擦着脸颊。“但它仍然该死的是种金属。如果我们能把它磨成足够小的微粒，混进合适的流体，再改变周围的磁场……”

“我这就去接通卢修斯。”阿尔弗雷德接口道。

他匆匆离去，而布鲁斯转过椅子，望向医疗区的方向。他还不确定这个设想能否实现，但如果卢修斯能帮助他们通过扭转氪石微粒周围和克拉克本人附近的磁场改变其性状，他应该能把混合液注入克拉克的血液。通过稀释或足够缓慢的注射，他希望这种制剂能强到足以摧毁体内的寄生物，又弱到给克拉克留下一线生机。

布鲁斯仍在椅子上打着转，视线落在散落在操作台各处的氪石碎片上。

他还会需要一只针头。

 

TBC

 

译注：

 [1] Magnetorheological fluid 磁流变液，由高磁导率、低磁滞性的微小软磁性颗粒和非导磁性液体混合而成的悬浮体，在零磁场条件下呈现出低粘度的牛顿流体特性；而在强磁场作用下，则呈现出高粘度、低流动性的Bingham体特性。这里的设定是氪石可以充当微小软磁性颗粒的角色。

[2] Fluorite萤石，主要成分是氟化钙，紫外光照射下可有荧光。